七尊大佛是奉国寺景区内的标志性景点,非常值得参观,七尊大佛的雕塑精美,那么奉国寺的七尊大佛的身份有哪些呢?那么七佛主要有哪几种排列情况呢?详情见下文。
七佛的身份
从佛教初传一直到宋辽之际,“过去七佛”一直是佛教崇拜的一大主题。我们今天觉得不常见,完全是因为目前香火繁盛的寺院一般都是在延续明清以来的形制,虽然那些古老的佛教传统一直保留在石窟、塔幢和如奉国寺这样的古寺之中,由于这些佛教遗产往往不是今日佛教崇拜之重点,所以造成了我们“视而不见的眼睛”。作者本人在追寻七佛历史之时,深刻体会这一点,感到研究七佛的确是打开了理解佛教建筑乃至理解佛教历史的一条路径,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在佛教的七佛组合中,比较有名的还有药师七佛和七宝如来,但若论地位最为重要、涉及佛教经典和文物最为众多的还是“过去七佛”。大藏经阿含部开首的四部经《长阿含经》《佛说七佛经》《毗婆尸佛经》《佛说七佛父母姓字经》等经典均以过去七佛作为主题。在大藏经中以七佛信仰为主题或主要内容的经典有十部以上,涉及的经典有数十部。只是由于经典的重译,七佛的名号翻译略有差异而已。按照佛教经典,他们分别是过去劫——“庄严劫”的最后三位佛,即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和现在劫——“贤劫”的最早三位佛,即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最后是释迦牟尼佛,也是现在劫的第四位佛。
根据史料,七佛崇拜是释迦牟尼佛去世后很快就发展起来的佛教信仰,在南传、汉传、藏传佛教中都有着重要的地位。依照佛教的观点,释迦牟尼佛的成佛和悟道并非自己个人行为,而是跟随过去诸佛的脚步。在《杂阿含经》里保存着较古老的佛经内容,其中一条这样说道:“我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径,古仙人道迹,古仙人从此迹去,我今随去。” 这是释迦牟尼成佛时的感言。南传小乘经典中也常用“第七仙”来指代释迦牟尼佛。其实,我们知道,“七”这个数字在各文化传统中都有着特别的意味。在佛教的时空观中,空间是无边无际的、时间是无始无终的,而过去七佛是在时空中离我们最近的七位觉者,他们无疑代表着时空中的无量诸佛,也是我们了解和觉悟真理的最近入口。了解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七佛在佛教中的位置是何等重要。
深入经藏,我们可以发现,七佛在佛教的观想、禅修、忏悔、戒律、未来佛(弥勒)崇拜、密宗修持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我国发展起来的禅宗也以七佛开始自己的谱系,撰写于唐宋之际的《祖堂集》《五灯会元》等禅宗灯录无不以七佛开篇。所有这些都是七佛古老身份所必然产生的,在此就不一一举证。除了佛教内部的教理,在对社会的教化方面,因为过去七佛是过去历代先辈的象征,过去七佛又与我国传统的孝道思想结合,成为佛家孝亲思想的代言人,在重庆大足大佛湾的《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经变》石刻中有重要体现。
七佛信仰随着早期佛教经典传入我国,一开始就得到了广大佛教徒的接受。据梁代释宝唱《比丘尼传》记载:东晋就曾“更立四层塔、讲堂、房宇、又造卧像及七佛龛堂云”(卷一.北永安寺昙备尼传),唐代的道宣在《续高僧传》也记载东晋的名臣何充也曾造“七龛泥像”(卷十九.南唐武州沙门释智周传)。南朝时,号称自己为弥勒转世并得到梁武帝朝野认同的著名佛教宗教家傅大士,也宣说他于行道时常常看到过去七佛,以此可想见当时过去七佛信仰的热烈程度。这一信仰一直延续到宋辽之际,来自中印度的僧人法天于宋太祖开宝六年(972)赉梵夹来到汴京,翻译了包括《七佛赞呗伽他》等经咒,法天还译出《佛说七佛经》后收入《长阿含经》中。在宋代师护翻译的《佛说守护大千国土经卷》中也多次提到了七佛。可见在宋代,有关过去七佛的经典还在不断被翻译和受到关注。
现存供奉七佛为主尊的佛寺并不多见,但奉国寺却不是孤例。与其同一时期建成的应县佛宫寺释迦塔当中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在周围内槽的墙壁上则绘出其他六位佛,很明显这是过去七佛的组合。在辽国对面的宋国,河北正定隆兴寺的正殿“大觉六师之殿”始建于宋神宗元丰年间(1078~1086年),为九间殿,时代与规模和奉国寺大殿类似,此殿于民国初年失修塌毁。据《隆兴寺志》记载:大殿的佛坛上原供有七尊佛像,因而又称“七佛殿”,供奉佛祖释迦牟尼和他的六位先师,即“过去七佛”[1]。由此可见,奉国寺大殿以七佛为主尊的并非奇异。
七佛的顺序
历史上的七佛主要有三种排列情况。
第一种情况:相同的面貌出现,排名不分先后。目前留下的最早的关于七佛造像的佛教遗物,是印度的桑奇大塔,在第一塔的北门雕刻着七座塔和菩提树来表示过去七佛。因为佛教早期不允许崇拜佛像,就用塔和树来代表佛,这样就很难分辨排名先后。在我国早期佛教艺术中,七佛形象经常被用来加强装饰效果,用于门楣、须弥座等和弥勒佛的背光中。这时候的七佛经常是同样姿势,可以说,无法辨别具体的排名位次。
第二种情况,释迦牟尼在中间,其他六佛作陪。雕刻于北魏的云冈第十窟门楣上方的七佛,中间一佛的手印为说法印,其余均为禅定印,因此推测,中间为释迦牟尼佛。在以释迦牟尼佛为主尊的情况下,六佛作为背景作陪,如应县木塔。潼南大佛寺中的七佛根据榜题则是释迦牟尼佛在上方,六佛在下方。
第三种情况是比较经典的,就是七佛按照顺序排列。
在犍陀罗艺术时期,就开始有七佛形象的雕刻。在今巴基斯坦白沙瓦博物馆藏有一件七佛造像浮雕板,在板上,七佛并排站立,后边还有一位菩萨,就是未来佛——弥勒菩萨。这样的七佛应该是按照先后顺序排列的。在我国的新疆和河西地区出土的著名的“北凉石塔”都是八面塔,构图是七佛一菩萨,按照佛教右绕佛塔的崇拜仪轨,其顺序应该是顺时针排列(从右到左)。朝阳北塔出土的经幢上有七佛形象和榜题,其顺序就是顺时针排列。敦煌绢画北宋淳化二年的《报父母恩重经变》图上部绘有七佛,每个佛像旁边都有榜题,不过排列顺序是从左到右依次排列。
总结起来,一般可以环绕礼拜的七佛,排列方式是从右到左按照顺时针方向排列,这不仅符合佛教右绕礼拜的仪轨,也符合我国传统的书写方向。如果是在同一个画面里,七佛作为一个整体可以同时礼拜的,一般以突出释迦牟尼佛为主。但通常的情况都是群体意义大于个体意义,七佛之间没有显著区别。具体到奉国寺七佛,现在没有什么原始的证据证明七佛的排列顺序,我们只能根据外观来判断。其中最西面一座佛偏袒右肩,不像其他六位那样穿通肩袈裟,并且脸稍微向西偏,我们认为他就是释迦牟尼佛,因为他是过去七佛中有特别意义的一位。目前通行的观点是当中一位是毗婆尸佛,然后两边按照昭穆次序依次排列七佛,这样下来最西面一位正好是释迦牟尼佛。这种排列顺序很符合我们中国人祭祀祖先时排座次的习惯,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考虑到依次礼拜七佛的话,如果说三尊五尊问题尚可克服,七尊佛的依次礼拜就会造成行动流线上的极大困扰,特别是在礼拜人数众多的情况下,更不要说绕转礼拜了。因此本文认为七佛顺序应以从东到西的排列为是。至于居中大佛的高度稍高,则应该是出于视觉艺术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