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乘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乘坐火车旅行的滋味,超过二十四小时长途旅行的那种感受更是让人难受。我说的这个事情是发生在九十年代初,我在火车的硬座车厢里,待了六天五夜的真实故事,那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那是一次艰辛的旅程,是我的亲身经历,让我永远难忘。
一九九三年七月上旬,阿勒泰地区林业局(护林办),向各县林业局(护林办)发了个通知,称地区林业局拟组团去东北参加首期中国《森林消防信息》研讨会,时间定在七月二十五日在哈尔滨报到,会期五天,要求各县局(护林办)派员参会,并强调: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遇,希望各局(办)都要重视。接到通知后大家都十分高兴,因为很多人都没有去过东北,有人还没有去过内地,能借这次集体外出学习,出去转转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对这次外出学习都十分向往参加。
七月下旬,最终确定了参加本次研讨会的各县局(护林办)的人员是:吉木乃县林业局长: 居x 男 哈族;福海县护林办主任: 江xxx 男 哈族;青河县林业局书记:许xx 男;阿勒泰市林业局 : 肖xx 女;富蕴林场场长: 秦xx 男;地区护林办主任: 司xx 男;并确定由司xx带队,具体行程时间、路线与司xx联系后确定。后来我们通过与司xx的电话联系,约定了到达乌鲁木齐的具体时间,集中后再商讨去哈尔滨的路线,给出游留出一定时间。
7月下旬某日,大家都集中在乌鲁木齐了,住在和田二街阿勒泰办事处,随后开始商讨去哈尔滨的路线。当时提出了两条路线;第一条路线是:先从乌鲁木齐到济南,然后从济南到哈尔滨,回程从哈尔滨到大连,从大连到北京,在北京玩几天后,再从北京回到乌鲁木齐,这条线路全程都是乘坐火车。当时分析是:时值旅游旺季,山东也是旅游大省,人可能很多,从济南至哈尔滨的车票可能很难买,到了山东有些旅游景点也去不了。另回程在北京玩,大家不一定能聚在一起,没有去过北京的人,游玩有困难,来回乘坐火车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第二条路线是:从乌鲁木齐先到北京,在北京玩几天,再从北京到哈尔滨,回程是从哈尔滨到大连,从大连坐船到青岛(烟台),游玩青岛(烟台)后,从青岛(烟台)到北京,再从北京回乌鲁木齐。这条线路全程可坐火车,乘轮船,还可以看大海。当时分析是:虽然正值旅游旺季,北京到哈尔滨的车次很多,估计购票不会很困难。另先去北京玩,现在时间上很充足,只要按计划行走,途中不出意外,完后再去哈尔滨也不躭误,最后到大连坐船去山东,从山东回来,这样可以看看大海,同时也坐了轮船,增长了见识,比第一条线路实惠,但就是时间略长些。最后大家意见都倾向于此,基本要求是,北京要玩,大连要去,轮船要坐。根据大家的意见,最终确定了行走路线,决定先去北京玩几天,然后再到哈尔滨报到学习。
按照此计划,我们在乌鲁木齐火车站,购买到了第三天乌鲁木齐一到北京的硬座预售车票(当时是暑运期间,每天只有一趟发往北京的列车,车票很紧张)。我们为此而欢欣鼓舞。为解决在列车上的饮食,就在住处附近购买了很多食品、酒、及饮料等,考虑到有少数民族同行一路上饮食不便又多买了些馕,还有人买了个3升的塑料水壶,说是上车前灌满自来水,以备在车上用,我们能想到的一切,都做了准备,各自都备好了乘车必需品,满怀期望只待踏上旅途。
第三天上午,临行前在住所附近的一个压井处灌满了自来水,专门交由江xxx负责保管,后乘坐10路公交车到达火车站去乘车。
我们要乘座的这趟车,是由电力机车牵引的乌鲁木齐一北京的70次红皮特快列车,列车始发时间大约是12时左右,伴随着“我们新疆好地方”的歌曲声,列车缓缓驶离了站台向东驶去,乌鲁木齐的城市容貌也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哐当的车轮声载着我们离开了繁华的大都市,走进了茫茫戈壁中,去我们向往的地方,此刻起,我们将以列车为伴,将渡过四天三夜的旅途生活。
此时的乌鲁木齐正值伏天高温日,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动一动就是一身汗,让人十分难受,到处都是一片埋怨声。但这一天天公似乎认怂变了脸,从我们到站、上车那一刻起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这场小雨给乌鲁木齐的炎热天气带来了丝丝的凉爽,让人们烦燥的心境平静了许多,但这场雨伴随着我们一路走来,惹了一路的麻烦。让我们真正领略了,它给我们带来的烦恼。
上得车来,我们找到了各自的座位,放好行李物品,看到了刚上车的人们都很兴奋,相互交谈着,相互询问到达地点,有人将携带的食物拿出来让大家品尝,也有人随着车厢的音乐哼起了小曲,还有人在看书,更有人已开始了酒肉生活,整个车厢是一个很热闹的场面。
我们六人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有靠窗户的,有中间的,还有靠走道的,那个六人空间都属于我们的,所以都聚在一起。上车伊始就在一起观景、聊天,因为都是第一次集体结伴外出活动,大家的心情都一样,各自都谈论着这次出去的打算:有人说这次到北京一定要去天安门、八达岭长城、故宫博物院等地看一看,也有人说这次要去一下XX地方玩一玩,还有人说这次去口内要买XX东西;而居x和江xxx却说一定要去看看口里的大海,因为这个新疆没有,还要看看大轮船是什么样子,坐坐看舒服不舒服。尽管大家众说纷纭,其目的都是想借这次学习之机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去自已感兴趣的地方,吃自已喜欢的小吃,此时的心情都是同样的。我们随着列车的晃动,而兴奋地聊的很高兴,这时外面的雨时大时小一直下着,车窗上一片雾茫什么也看不清。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停在了一个地方久等不动,我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只见远处有一大片白茫茫类似盐碱地块,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问列车员,列车员告诉我们:那个白色地块叫盐湖,是新疆有名的出盐的地方,这个站叫盐湖站,平时客车在此不停留,现在是临时停车,因为前方路基的一个涵洞被雨水冲坏了,目前正在抢修,开车时间末定。就这样我们坐在车上等待着。
列车在盐湖站停留了四个小时,因为是初次长时间停靠,大家都未怨言,仍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只是心里默默地希望不要躭误时间,赶快开车。当列车悄声无息地开动时,人们似乎有了感觉,知道列车又开动了。当时这段铁路还没有复线,客、货车只有这一条铁路线,进、出疆列车都走这条线,车流量特别大。按规定长时间停车后,此车将被编为临时客车,所以列车从盐湖站开出后就一路走走停停,见车就让,见站就停。特快车成了临客后,没有自己的行车时间,没有自己的线路,更没有自己的速度,一切听候调度。有时候刚提速就减速,也有时刚开动就又停车了,随时都在为正点车让路。我们在车上随着列车的移动在晃动,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热情。(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