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们翻越了高黎贡山,趁着夜光我们闯进了这个只有四千多独龙族人的独龙江峡谷,除了扑面而来的水汽,就是这轰隆隆的独龙江的水声。独龙江大酒店也许是这个峡谷中的第一家酒店,占据江边极佳位置。我们仿佛就枕着江水而眠,如果说怒江是一头温柔的狮子,那么独龙江便是咆哮的战狼。

独龙江镇的夜晚,仿佛我们这些外来探秘者打破了小镇的宁静,让这里的灯光有了些许浮躁。

第二天一早,当黎同学还在甜睡,我就迫切地去揭开独龙江的面纱,没想到司同学已经在江边,独享这人间绝美。

独龙江镇不大,沿着江边分上下两条街,两条街在这里交汇,中间有台阶将上下街联通。

走在大街上,医院、学校、幼儿园各一所,毕竟这里只生活着4000多的独龙族,更多的是丽江人在这里开宾馆和饭店。

记忆中已经消亡的供销社在这里依然营业,而且货品充足与时俱进。独龙江在1964年才建成“人马驿道”,国营马帮开始从山外运进生活物资。1999年,国家投资八个亿建成独龙简易公路,但还有半年时间大雪封山,物资进不来。直到2014年,独龙隧道完工,独龙公路实现全年出入无障碍。由此可见,供销社在独龙江起到的作用不可小觑。2019年,独龙江整体脱贫,在这么短的时间脱贫,独龙江人可谓经历一场发展风暴。

昨晚吃饭的丽江老板说,在独龙江峡谷旅游,下游看景色,上游看人文,去寻找神秘的“纹面女”。我们还是先去下游去欣赏独龙江的美景吧,纹面女需要寻,寻到寻不到也未知。于是,我们吃过早饭,就沿着独龙江顺流而下,去领略独龙江下游的美景。

新建的独龙江大桥。

独龙江一年365天,有300天在下雨。细雨微朦,雪山、云雾、青山、绿水,偶尔一簇崭新的村落,不但感受到独龙江绝美的自然景观,也看到幸运的独龙人搭乘上飞速脱贫快车。

雨越下越大,我们先到一个叫“普卡旺”的小村。这里的江水比独龙江镇孔当村的更绿更清,是独龙江的支流“担当王河”。

一座悠悠的吊桥跨在担当王河上,在这里没有游客的拥挤,我们可以在桥上往返闲游任意拍。

普卡旺村背靠担当力卡山,面朝担当王河,是个幽静的小村庄。虽然小村已经改造,但依然保持着独龙族的草屋顶。

丙中洛雾里村是石片屋顶,这里是草屋顶,拉近看一下 ,有意思吧?

雨中的普卡旺,湿漉漉的,满是幽深的绿。

雨大了,我们匆匆结束普卡旺的行程,出村时我们发现了两条河的汇流处,也许是水务人的敏感,特别喜欢弄清河流走向。从桥那边流出的是担当王河,汇入独龙江,在此形成了两个漩涡。

雨下得确实有点儿大,这边的路虽然也是柏油路面,但是毕竟是在山脚下,我还是担心山上会落石,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去巴坡村。我们的司同学再一次给了我们肯定,于是我们向巴坡村进发。

路上我们看到半山腰有个洞口,就这样哗哗地往山下的小溪喷水。我们下来琢磨半天,也不知道这水从哪里来?怎么会有这么大流量?

路边的村子很漂亮吧?

这个村子叫独务当,由中交四局援建,各种设施齐全,所以说独龙江的发展可以说是有着火箭般的推力。

看到山上的字了吗?独龙族人最热烈的情感!

去巴坡村的路上,我们还在戴帽猴观测点停了一下。戴帽猴是国家一级濒危保留物种,二三百只仅存在于贡山独龙江流域,茂密的丛林,涛涛的江水,我们确实是远道而来,但是无缘相见啊!

到巴坡村,雨过天晴,我们心情大好,再次为司同学的坚定点赞。巴坡村是原乡镇所在地,过去人马驿道的终点。2015年建成旅游村落,很漂亮。

巴坡村也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这里长眠着八位戍边战士,其中六位都是衣冠冢,在五十年代,最初走进原始独龙江的战士,面对的是恶略自然环境,为独龙江人美好生活献出了年轻生命。

当时的戍边战士过江

此图片来源于网络

为了巴坡的建设,这里依然有着马帮的身影,但是此“马帮”非彼“马帮”!

在巴坡转了一圈儿,实在找不到看点,向前去哈滂瀑布的路远且不好走,我们决定返回独龙镇孔当村休息。当我们刚停在独龙大酒店门口,就看到跟我们一同堵在独龙公路上的聊友骄傲地给我们展示他拍到的纹面女!他开心地跟我们分享当时他们路过时,恰巧纹面女上厕所经过他们车子,幸亏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就追到老奶奶屋里去拍了几张。

我们决定也去探寻纹面女,也不吃午饭了,这时跟纹面女合影的摄影师老婆过来,特意跟我们说,就在迪政当村一片桃花岛那里!

我们向独龙江上游进发,也许是刚下过雨,水洗的峡谷、云雾缭绕,谁说上游的景色没有下游好,简直太漂亮了!

这一天在独龙江峡谷中很少见到劳作的独龙族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独龙江的羊,是不是跟我们平常见到的不一样?

这株长在半山要开满红花的树叫“高盆樱桃”,在云雾里,真的超凡脱俗。

这是龙元村大门口,原来听说纹面女在龙元村可以找到,但今天说是在迪政当,我们先找个宽敞的地方填饱肚子吧!我们在车里一边吃饭,一边说着我们能不能幸运地见到独龙纹面女。我们的热水喝没了,往路下一望,原来下面是村会,一个秀气的男同志正在屋檐下往我们这里看。我下车拿着水杯跑到他面前,问能不能给我加点热水?没想到他点点头也不说话扭头走了,我正不知所措慢吞吞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我,我一回头,乐了。原来这个男人提着个黑乎乎的大铝壶招呼我,多朴实的人啊!

加满热水,我顺便问了一下,纹面女在哪里可以见到?他说在迪政当村雄当组,今天纹面女在家!

有了方向,我们很快到达迪政当村雄当组,看着整齐房屋,我们不知道纹面女在哪一家?我们把车停在这个小卖部外面,就开始进村碰运气。

我们先见到的是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仔。

然后,看到俩妈妈在遛娃,我赶忙上前问,告诉我们就是那个插红旗的房子里。

我们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三个妇女在一口大锅里煮麻,我说明来意,一个年轻一点的妇女站起来出门带我们找,我再次感到独龙族人的朴实。很快我们在路边见到了第一位纹面奶奶!

见过世面的纹面奶奶知道我们要合影,主动带我们来到她的拍照点儿。

我一回头,司同学哪里去了?原来她跟着那位妇女去请另一位纹面女了,独龙江现存三位纹面女,我们有幸见到了两个。

善良的司同学拉着纹面奶奶的手说,您这手咋这么凉?我给您捂捂!虽然纹面奶奶的独龙语我们听着有些费劲,但是这种温暖的传递还是没有障碍的。

当得知纹面奶奶一个十三岁纹面一个十七岁纹面时,司同学说,得多疼啊!

纹面实则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开始前会在少女的脸上描好图案,然后用一根尖锐的竹签刺破皮肤底层,再用浸泡了三天三夜的锅烟子水和龙胆草汁液反复揉擦刺纹以此让染料能渗入到皮下,等到伤口愈合后脱痂,青蓝色的面纹便永远留在脸上。

温暖传递,纹面奶奶热情邀请司同学坐在她俩中间,手握在一起,腿碰在一起,不知道这是什么礼节,但是她们彼此开心是真的!穿蓝衣服的奶奶还告诉我们粉衣服奶奶被领导接见过,我们马上问都聊了什么?奶奶害羞地说,不记得了!

我们探访到两位纹面奶奶很开心,回程的路上都是满满地快乐!独龙族人的生活发生了太大改变,看这个迪雀瀑布边的牌子上写着:一座桥、两户人家、几声鸡鸣!一条江、两张渔网、三丈瀑布。这就是曾经独龙族人的生活写照。

我们回到独龙江镇,特意到广场上去核实,真发现站着的独龙女就是我们见到的粉衣服奶奶,而蓝衣服奶奶则是旅游宣传画上独龙纹面形象大使。只是2015年到现在八年光景,两位老奶奶苍老了许多。

明早我们就要离开独龙江了,开始返程之旅。

独龙江峡谷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地方,一种远离尘世的宁静,怪不得说是“独龙秘境”。由于路况的改善,来独龙江的游客会越来越多,希望人们保护好它。

我一生来此一次,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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